福建霞浦：告別江海漂泊 奔向幸福彼岸

東南網7月9日訊（福建日報記者 朱子微 通訊員 魏海平）夏木蔥蘢，晴空萬里。霞浦縣鹽田畬族鄉北斗村村委樓會議室里的“溫度”比室外更高——村民們手捧最新出版的《閩山閩水物華新——習近平福建足跡》，仔細品讀其中的故事，看到熟悉的片段不時熱烈討論，熱鬧非凡。

“老楊，這一段說的不就是你家的故事？你來給我們講講吧。”北斗村黨支部書記、村委會主任連友華口中的“老楊”，正是書中《挪窮窩，拔窮根》其中一節的主人公楊永雄。

與楊永雄一樣，20世紀90年代，北斗村的村民還過著以船為家、捕魚為業的苦日子。1998年，在時任福建省委副書記習近平的關心與推動下，陸續實施了連家船民“造福工程”，連家船民自此離苦海、搬上岸、住樓房，開啟了全新生活。

“徹底改寫了我們的命運”

近段時間，楊永雄家里來了不少客人。縱使古稀之齡，楊永雄依然精神矍鑠，不厭其煩地為大家講述連家船民上岸新生的幸福故事。

24年前，時任省委副書記習近平的一次調研，“徹底改寫了我們的命運”。楊永雄家祖祖輩輩都是連家船民，全家的棲身之所只有一葉扁舟。“天上下大雨，船里下小雨，最害怕遇上臺風天，不僅損失家當財產，如果船翻了，可能連命都保不住。”

1998年4月下旬的一天，臨近中午，楊永雄一家人剛做好午飯，看到岸邊一群人朝自家船走來，來客還提出想上船看看。整條船塞滿全部家當，容不下幾個人，楊永雄就帶著妻兒到岸邊候著，留下年近八旬的老父親楊智俤在艙里接待客人。經介紹，楊永雄才知道是省委副書記習近平來調研。

“他個子很高，而船艙很矮，他很艱難地進了船艙。”楊永雄回憶，“父親拿出平時既當枕頭又當椅子的木塊，邀請客人落座。”

“在船上，總書記和父親拉起家常，聊起當時生活過得怎么樣，又問了父親想不想上岸等問題。”楊永雄感嘆道，“那天的情形，父親后來也經常跟家人念叨，‘可沒見過這樣關心連家船民的領導’。”

1998年年底，習近平在福安主持召開連家船民上岸定居現場會。會議過后，連家船民上岸定居加速。

1999年，楊永雄一家搬到了北斗村外岐后連家船民上岸定居點。房子占地80平方米，蓋房花了1.2萬元，除去6口人每人補助1000元，實際只花了6000元。

至1999年年底，鹽田畬族鄉包括北斗村在內的所有連家船民全部上岸定居，從此徹底結束連家船民海上漂泊的歷史。

20多年過去了，楊永雄仍清楚記得，上岸第一夜，定居點里家家戶戶燈火通明，許多人徹夜不眠。“突然不在風浪里搖搖晃晃了，反而有點暈床。”

“是他讓我們挺直腰桿”

《閩山閩水物華新——習近平福建足跡》出版后，楊永雄雖只有小學文化，但也在他人的幫助下一口氣讀了幾十頁。

楊永雄讀得落淚，五十歲才上岸定居的他，清楚以前的日子過得有多苦。連家船民長年困守海上，是無財產保障、無生命保障、無教育保障的“三無”群體。

“‘人隨船走，船隨水漂’，就算把孩子送上岸讀書，一到漲潮，也要把孩子從學校喊回船，孩子無法接受正常、完整的教育，讀書一直都是連家船民的心頭大事。”談起自己與兒女的教育問題，楊永雄無比遺憾。

轉變很快到來，上岸定居對連家船民是一次史無前例的蛻變，也真正實現了連家船民子女的“求學夢”。

“這幾年村里每年都有五六個孩子考上大學，有些還考上重點大學。”連友華滿臉自豪地說，北斗村還額外對考取高中和本科二批以上院校的家庭困難學生，在學習期內給予每年500元至2000元不等的獎勵資助，勉勵他們上進讀書，未來回報社會。

如今，楊永雄的兩個孫女都在離家只有5分鐘路程的鹽田畬族鄉中心小學讀書，看著孩子們坐在窗明幾凈的教室里念書識字，楊永雄打心眼里高興。每天接送小孫女上下學，成了楊永雄最幸福的時光。

“是總書記讓下一代不再吃沒文化的苦，也讓我們連家船民挺直腰桿，我永遠感他的恩，念他的情。”楊永雄說。

“造福工程”鋪展幸福生活

漫步北斗村，連家船民困苦的生活環境早已不見：整潔平坦的硬化村道、規劃有序的村民住房，家家戶戶外墻上掛著牡蠣殼與捕網，盡顯這座海邊漁村的勃勃生機。

從“有房住”到“房子美”，北斗村一直在改變。目前，北斗村已建成鋼筋水泥住房462棟，整齊劃一、統一立面，人均居住面積達30平方米，并先后完成水、電、路、網絡等基礎設施和公共配套設施建設，極大改善村民住宿條件。

在楊永雄家中，現代化設施一應俱全：冰箱、熱水器、抽油煙機……占地80平方米的兩層小樓十分溫馨。

“短短二十幾年就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”回憶過去的日子，楊永雄感慨系之，“作為土生土長的連家船民，我經歷過船上生活的艱辛與不易，也見證了北斗村的發展與變遷，我們將牢記總書記囑托，不僅搬上來、住下來，還要富起來，真正安居樂業過上好日子。”

“現在村里許多人從事海鮮養殖、餐飲、建筑等行業，不少家庭年收入都達到10萬元以上，與20多年前相比，提高太多。”說起如今村民賺錢的路子，連友華如數家珍。

近年來，北斗村依托本地山海優勢，在海上養殖牡蠣、蟶。依靠養殖業，村民積極從事海鮮貿易，拓寬就業道路與致富途徑，人均年收入突破1.5萬元。

2015年10月16日，習近平在減貧與發展高層論壇上首次提出“五個一批”的脫貧措施，其中便包括“易地搬遷安置”。一個月后的中央扶貧開發工作會議上，習近平向全國發出易地扶貧搬遷動員令。

習近平推動開展的連家船民上岸定居的“造福工程”，福建始終堅持。從1994年到2020年，福建省委、省政府連續27年將其列入為民辦實事項目，全省累計搬遷172萬多人，整體搬遷7300多個自然村，建成各類安置區超3420個。

就像楊永雄一家所發生的巨變，從海上到岸上的躍遷，改變的不僅是連家船民的生活狀態，還有他們的精神狀態。海還是那片海，但已不再是昔日的悲苦之海。一片幸福之海，正在連家船民面前鋪展開去，熠熠生輝，璀璨奪目。